在南洋炽烈的阳光下,挖掘鸟粪石的工作持续了十数日。
士兵与水手们最初靠着一股新鲜劲和石头的鼓动奋力挖掘,但日复一日地与恶臭为伴,难免再生倦怠。
然而,很快有人发现了诀窍:表层的鸟粪湿润刺鼻,但越往下挖,粪层越发干燥硬化,颜色也逐渐变为灰白或浅黄,那令人窒息的腥臊味也显著减弱。
一名老水手抹了把汗,杵着铁锹对同伴道:“嘿!还真是!这底下的‘石头’没那么冲鼻子了!挖起来也轻省些!”
江云闻讯赶来,仔细观察了不同深度的样本,心中了然。
这表层是近年的新鲜鸟粪,尚未充分分解矿化,故而氨气浓烈。
而下层的鸟粪石,经过常年累月的风化、压实和地质作用,已逐渐转化为更为稳定的磷酸盐矿物质,肥效或许更佳,气味却温和了许多。
这一发现极大地提升了挖掘效率,士兵们专挑深层干燥的区域开挖,进度快了不少。
随着一艘艘运输船的底舱被灰白色的鸟粪石逐渐填满,江云心中的成就感也愈发充盈。
他亲自监督绘图官,将这片群岛的每一处海湾、暗礁、水深以及富含鸟粪石的岛屿位置,都以最高标准精确标注在一幅特制的厚羊皮海图上。
这幅图,将是未来大昌获取这“白色黄金”的钥匙。
目的已达,船队不再向南深入。江云下令起锚,满载着数船“异宝”,踏上了返回吕宋的航路。
归程顺风顺水,仿佛连海神都认可了他们此次的收获。
重返吕宋港时,李朝平与林文正早已得讯,亲自在码头迎候。
他们看到舰队归来,虽见吃水颇深,却未见预期中堆满南洋珍奇的货舱。
反而有些船只甲板上还残留着些许未能完全清扫干净的灰白粉末,空气中似乎还隐隐飘散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异味,不禁面露些许疑惑。
“伯爷此番南巡,可还顺利?不知…可有所获?”李朝平拱手问道,语气略带试探。
江云朗声一笑,风尘仆仆却精神奕奕:“收获颇丰!得天之助,寻得一批于我大昌社稷民生极为重要之物!”他话锋一转,“倒是此番交易,剩余货款的结算……”
林文正连忙接口,面露些许难色:“伯爷明鉴,您留下的货物数量巨大,价值非凡,我等一时之间确难以凑足等值的现银或货物,若要全部结清,恐需延宕些时日……”
江云早已料到此事,大手一挥,显得极为豁达:“无妨!本伯信得过二位。”
“剩余款项,可待下次商队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