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心里的不适感更是加重。
等她定睛一看时,才发现窗前的几上竟放置着铁链、棕绳、匕首等物。
心里一些猜想隐隐约约露出水面,竟让她僵硬在窗前,动弹不得。
无光照落的角落,谢凌隐身于屏风之后,目光垂落,看着窗边女子的婉约身影,一瞬间恍若重回梦境。
那日原是为了帮堂妹挑选布匹的小事,谢凌本可差遣下人代劳。但他中途忽然却改了主意,亲自过来了这绣云坊一趟。
他当时一眼便看到了绣云坊里的阮凝玉和齐青寂,却并未打草惊蛇。
从那之后,谢凌的目光如冰冷的蛛丝,无声缠上了绣云坊中那道黛青身影。
胸膛里那股灼烫的怒意几乎要破膛而出,可他不知为何,却从来没有打扰过她。这些时日,他都不远不近地隐身暗中,没有去打扰她的生活,而是看着她每日的忙碌,看着她太阳东升时一身袅袅纱裙出行,脸蛋娇媚上了马车,太阳西沉又看着她回到杏花胡同的宅第。
他看着她每日在布铺面纱轻覆,看着她立在光晕里挑选布料,见她侧过脸与齐青寂低眉细语,莞然一笑。
她在店铺里姿态清婉如兰,却勾起了他过往那些被欺瞒、被愚弄的回忆。
直到那日暮色四合,齐青寂告辞离去,谢凌仍坐在街边的马车上,手轻掀车帘一角,看着她独自站在檐下目送,裙裾在晚风中轻漾如烟。
那日正下着雨,见她在街边身影单薄,衣裳沾了湿气,谢凌却手指倏地攥成青色,强忍着下去给她送伞的冲动。
这几日,他的身影常常隐在窗后的幽暗里,对街绣云坊内阳光布满,她明媚鲜活的身影与雅间窗内的静默冷凝,仿佛被这一扇窗隔成两个世界,又被他的目光无声地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