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指节青白,此时那青瓷茶盏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缝。
谢凌却垂目,看着茶盏里漂浮着的茶叶。
原来那时她便已做好了离开的万全准备,却没对他说过半句,只默默安排好了这些事。
她早就筹谋着要离开了,离开谢家,包括离开他。
谢凌不再询问。
苍山心觉不妙,谢凌不说话的时候,便说明他此刻心情坏到了极致。
苍山眸光一凝,继续盘问:“你们主人家可还留下什么话?或是有何人来找过她?”
“没、没有……主人只吩咐好生看家,旁的什么也没说。这些日子,也无人来过。”
“她离去之时,身边带了何人?行李多少?”
“有两个丫鬟跟着主人,行李也极简,只两个箱笼。”
那婆子回想了一下,“当时还有个男子过来寻主人,帮主人搬了箱笼之后,便一起走了。”
苍山心情更压抑了,看来那个所谓的男子便是阮凝玉的情夫了。
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更是发现了表姑娘对大公子凉薄至此。
苍山方还要问,便见身旁的男人已默默起身,又进了身后那间闺房。
苍山叹了一口气,还又给他们每人一个银锭子,“若你主人家归来,务必即刻来谢府报信。你家主人是我家大人的表妹,若心存疑虑,大可向街坊四邻打听。你家主人原与我家大人定了亲事,是我家主人的未婚妻,谁知日前闹了些意气,表姑娘一时委屈,竟负气出走……若你二人能及时递来消息,助他们破镜重圆,谢府必有重金酬谢,绝不亏待。”
两名老奴闻言皆是一惊,下意识地偷眼望向那道伫立庭中的清绝背影,目光带了小心翼翼,又忍不住地打量。
谢凌回到那间空无一人的闺房,气得想砸碎掉所有的东西。
但想到这间房间是花费了她的心思布置的,自己又无从下手,怕她之后回来知道了会生他的气。
鬼使神差的,谢凌忽然将那对冰凉耳坠紧攥入掌心,玛瑙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
谢凌恨极,心里翻涌得厉害,却忍不住地珍藏她的旧物。
红玛瑙色泽莹润,雕成小巧的石榴样式。
谢凌轻垂着的睫羽中闪着细碎的冷光,他仿佛能想象到这对耳坠戴在阮凝玉的耳朵上会是何等模样,耳畔珠光流转,灼灼其华。
他恨她欺他、骗他,恨她抽身而去时那般干脆利落,更恨自己竟仍无法将她的一切从心头剜去。
又不止一次地幻想,幻想着她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如过去那般轻倚在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