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衣裙,浆洗得平整,绣样和颜色都是阮凝玉往日在谢府常穿的款色。
空气里还漂浮着一缕极淡的胭脂香。
谢凌能想象到,阮凝玉离开谢家之后,先是在这里居住了几日,这才启程离开的。
眼前仿佛出现了她在这里生活过的画面。
谢凌的指尖轻轻拂过床沿,触感微凉,最后手撑在了房中一梨花木椅扶手,手指弓着,身子再渐渐地塌陷了下去。
他坐了很久,许是不甘心夹杂着恨意,他又去拉开她屋中的所有抽屉,他四处翻找着,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结果只找到一些她遗落在这里的首饰,有她遗落的一对玛瑙耳坠,青金石金璎珞,金蝶舞步摇……还有一盒她只用了一点的胭脂,刚拆封没多久,是玫瑰味的,许是走得太匆忙,便忘记带了。
她竟连一句音信都没有给他留下。
就这么走了。
谢凌来之前,还以为她至少会觉得对不起他,给他留一封书信向他道歉,那么他或许还会觉得她还没有那么的无可救药,会选择原谅她,觉得她或许是被逼的。
但凡她还有一点挂念着他,对他有一丝愧疚,他便会鬼迷心窍给她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替她圆。
可现在,现实却撕碎了他的希望。
她真的走得干干净净,干干脆脆,没有回头过。
谢凌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明明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先前还傻傻地陷了进去。
谢凌转过身,将那看守这里的老奴给叫到了庭院。
“除了你,这里还有别的仆人吗?”
老奴惧怕着他身上的官威,唯唯诺诺地道:“回大人……除了老奴,还有一个婆子,每日只管洒扫除尘。”
苍山又让他将那个婆子给即刻带过来。
不过一壶茶的功夫,两个仆人便皆战战兢兢地跪在了谢凌面前,浑身瑟瑟发抖。他们匍匐于地,心中惶惑不堪,不知自家主人阮凝玉究竟惹下了何等滔天大祸,竟招来这般显赫的官老爷亲临问罪。
谢凌端坐椅中,静默良久,方沉声开口:“你二人是何时受雇于此的?她走之前还交代过什么?”
那婆子结巴地道:“年前我们便被主人买下了。”
她伏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主人家走后,留,留我二人看守这宅子。平日也无甚事,甚是清闲。临走前,主人还,还赏了我二人一个大红包……”
因此他们二人看家还算出力。
谢凌端起茶杯,却没喝,只轻轻晃了晃杯中的茶叶。
只有离得近的苍山才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