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塞进了抽屉深处。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本旧笔记。”他试图安抚,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扶着盛清让他重新坐下,“深呼吸,盛清,看着我,看着我。”
盛清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涣散,充满了惊惧和混乱。他依言看向李医生,但那双眼睛里,李医生熟悉的,逐渐驱散的茫然雾霭被一种更深的,源自本能的恐惧所取代。
李医生握着他冰凉颤抖的手,引导他做着深呼吸。他能感觉到盛清手心的冷汗,和他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战栗。
过了好一会儿,盛清的呼吸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脸色依旧难看,眼神里的恐惧也未完全褪去。
“好点了吗?”李医生轻声问,语气充满了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因为可能失去这份“平静”而产生的焦躁。
盛清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手,然后,像是寻求某种确认一般,用力地,紧紧地攥住了领口那枚月亮胸针。冰凉的触感传来,似乎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他没有再看那个抽屉,也没有问关于笔记本的任何问题。
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那层被mect和刻意回避所维持的脆弱平静,被那惊鸿一瞥的熟悉字迹,悍然撕开了一道裂缝。
而裂缝后面翻涌的黑暗,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汹涌。
李医生看着他紧紧攥住胸针的动作,看着他低垂眼帘下无法掩饰的惊魂未定,心里那点隐秘的私心和作为医生的责任感激烈地搏斗着。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说:“今天先到这里吧。我送你出去。”
他扶着盛清,将他送到医院门口,交给了等在那里的盛妈妈。
看着母子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李医生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那枚硬质的,代表着专业和权威的工牌。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盛清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
他知道,有些东西恐怕再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掩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