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一丝微弱的、不敢置信的希望,以及更深、更沉的……痛苦。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剧烈颤抖的气音:
“……清……清?”
这一声呼唤,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盛清情感的闸门。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盛清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他再也支撑不住,沿着门框,缓缓滑坐到地上,像个迷路已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失声痛哭。
他终于……赶上了。
傅南屹倚着墙,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似乎盛清的出现比任何药物都更具冲击力。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那双深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在盛清身上,里面翻滚着太多难以分辨的情绪。
震惊、脆弱、一丝不敢触碰的微光,以及更深沉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痛苦。
张莫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最终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厨房门口,将空间留给这两个濒临破碎的人。
“你……”傅南屹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怎么……回来了?”这句话问得艰难,带着小心翼翼不敢置信的试探,仿佛害怕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濒死前的幻觉,声音稍大就会将其惊散。
盛清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傅南屹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瘦脱了形,宽大的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得吓人,脸上没有一点活气,只有被抽干了所有精魂的枯槁。
“我……”盛清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只化成更汹涌的泪水。他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试图看清傅南屹,声音哽咽得语不成句,“张莫……打电话……说你……吃药……”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带着无尽的后怕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