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航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无法合眼,一闭上眼睛就是傅南屹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只能睁着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当飞机终于降落在云城国际机场,熟悉的空气涌入机舱时,盛清几乎是弹跳起来。他第一个冲下飞机,一路狂奔,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他冲出到达大厅,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地址:“南山公寓!快!用最快的速度!”
车子驶入熟悉的街道,离家越近,盛清的心跳就越快,恐惧和希望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
终于,那栋熟悉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
车子还没停稳,盛清就扔下钞票,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他跑到公寓楼下,指纹识别竟然还能用。
“嘀”的一声,门开了。
他冲进电梯,按下顶楼的按钮,看着数字不断跳动,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电梯门打开。
他冲出电梯,站在那扇熟悉的公寓大门前,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的手悬在指纹锁上,剧烈地颤抖着,迟迟不敢按下去。
他害怕。
害怕推开这扇门,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冰冷,或者……更坏的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指按了上去。
“嘀——”
门锁应声而开。
盛清猛地推开门——
玄关处,灯光温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一丝熟悉的、属于傅南屹的冷冽气息。
客厅里,张莫正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带着疲惫和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而就在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阴影里,一个穿着深色睡衣,身形消瘦得几乎脱形,需要倚靠着墙壁才能站稳的身影,正缓缓地、带着难以置信的、近乎虚幻的惊愕,望了过来。
是傅南屹。
他还活着。
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病气,嘴唇干裂没有血色,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但他还活着。他就站在那里,真真切切地,存在于盛清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盛清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奔波的狼狈。他看着那个仿佛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男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南屹的瞳孔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剧烈地收缩着,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
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