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极度脆弱的小心翼翼中缓慢流淌。
南山公寓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罩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纷扰。
盛夏的阳光依旧猛烈,但透过层层窗帘过滤后,只剩下朦胧的,缺乏真实感的暖意,洒在盛清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
他大多数时间依旧在沉睡,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陷入一种半昏半醒的虚弱状态。
生命体征在精密仪器的监控下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不再恶化,但也未见显著好转。像一盏油灯,火苗微弱地摇曳着,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其吹灭。
傅南屹彻底成了这座豪华囚笼里最沉默的囚徒和守护者。
他将办公室彻底搬回了书房。视频会议时,他的声音冷静果决,下达指令毫不拖泥带水,但镜头之外,他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瞟向卧室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泄露着内心深处的焦灼。
会议一结束,他会立刻切断连线,起身走向卧室。
脚步总是放得极轻,像是在靠近一个易碎的梦境。
他不再试图用拥抱或亲吻来表达窒息的爱意,而是换成了另一种更笨拙、也更显得卑微的方式。
他会花很长时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盛清沉睡的容颜,仿佛要将那失去的血色和生机用目光一点点勾勒回来。
他会用温水浸湿的软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盛清的手指、脸颊,动作小心得像是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却布满裂痕的古董瓷器。
偶尔,当盛清无意识地蹙起眉头,发出极其细微的痛苦呻吟时,傅南屹的心脏会猛地揪紧。
他会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抚平那蹙起的眉头,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时硬生生停住,转而紧紧攥住床单,手背上青筋凸起,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克制住几乎要破体而出,想要触碰的渴望。
他学会了煲汤。照着阿姨给的食谱,一丝不苟地守着砂锅,看着小火慢炖,将食材里的精华一点点熬进清澈的汤水里。
他亲自端着那一小盅温热的汤,用小勺一点点试图喂给盛清。
大多数时候,汤勺抵在唇边,盛清毫无反应,汤汁会沿着嘴角滑落。傅南屹便会极其耐心地用手帕擦干净,然后再试,一遍,两遍…直到那点汤彻底凉透,他才会沉默地自己喝掉那碗已经失去温度的汤,仿佛这样就能分担掉盛清未能摄入的营养。
他还学会了按摩,根据医生教的穴位和手法,每天定时为盛清按摩萎缩的肌肉,促进血液循环。
他的手指曾经签下过数亿的合同,曾经冷酷地下达过毁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