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只留下医疗器械轻微的嘀嗒声和医生们压低的交谈。
傅南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并没有离开。他像一头守护巢穴的头狼,虽然将狩猎指令下达给了狼群,自己却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最珍贵的宝藏。
门内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布料摩擦声、仪器移动声、甚至是盛清无意识加重一点的呼吸,都让他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地扫向门缝,仿佛能穿透木板看清里面的一切。
胸腔里那股毁灭一切的暴怒暂时被强行压下,转化为一种高度紧张,全神贯注的守护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终于被轻轻打开。为首的专家摘下口罩,面色凝重中带着一丝疲惫。
“傅先生。”专家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职业性的谨慎,“盛先生身体没有器质性损伤,但极度虚弱,精神耗竭严重,有严重的抑郁和创伤后应激倾向。他刚才…似乎经历了某种极度的精神恐慌或冲击,导致神经系统短暂性功能紊乱,现在主要是深度睡眠后的生理性恢复。”
傅南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为什么喊疼?为什么会抽搐?”
“这…”专家犹豫了一下,“生理上检查不出原因。更可能是心理层面的极度痛苦引发的躯体化反应。换句话说,他潜意识里…可能正在经历某种无法承受的煎熬。”
傅南屹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血色更重。是他…是他把盛清逼到了连潜意识都在尖叫着喊疼的地步。
“现在能做什么?”
“静养。绝对静养。”专家强调,“环境必须安全,舒适,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需要专业的心理干预,但必须等他自然醒来,状态稳定一些后才能逐步进行。我们会留下一些温和的营养针和安神药物。”
傅南屹沉默地点头,示意他们离开。
公寓再次恢复死寂。
傅南屹轻轻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盛清依旧安静地睡着,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瓷器,呼吸微弱却平稳了许多。护士已经给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输上了营养液。
傅南屹挥手让最后留下的护士也离开,然后独自坐在床边。他没有再触碰盛清,只是就那样看着,目光贪婪地描摹着盛清的眉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外面的世界正在掀起腥风血雨。他的手机屏幕偶尔会亮起,弹出几条简洁的进程汇报:【苏瑶账户冻结】、【傅北庭被带走】、【视频已扩散】…
每一条都代表着他复仇计划的顺利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