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车老板是响马,抢了我的茶叶还要害命...”
马非听得「茶商」二字,眼皮猛地就是一跳。
眼前这个鼻涕长流的窝囊男子,竟然是从闽地来的茶商,想走居庸关去两国榷场?
大周和大辽通商的榷场上,有三件东西,堪称是能与金银媲美的硬通货。
一者,是北辽的军马。
二者,是大周的茶叶。
第三者,便是大周的丝绸了。
辽国不出茶叶,贵族饮食却又多以肉食为主。
这体热之苦,也就是维生素缺乏症,只能靠茶叶补充。
而闽地的茶叶,又是整个大周最好的茶。
此时,马非看着眼前汉子的目光就像是看见带了重金的美妇一样。
他又瞥向唐清婉,心境转变下,望着那红衣映着月光,面纱下的下颌线条优美,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要不,做票大的?
正所谓兵过如篦,匪过如梳。
作为边关的守军,马非其实也经常干些外财。
当然,他是比较讲道理的那种。
不像那些同袍,一个个的就跟蛮子一样,见到有钱的商户,无钱无势的就拉过来一刀杀了,财货见者有份,哗哗一分,尸首往野山上一扔喂狼。
他都是把人带到关里,好吃好喝招待一顿之后,再和蔼的分走他们半份财货。
看着这三车茶叶,他咽了咽口水。
这一半分到手,少说能赚个一千贯
哦不对。
看了看鼻涕长流的于成金,马非觉得,搞不好自己能全都收到手里。
想到此处,正想他想开口说“先跟某回关里问话”时,忽然又听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东家!”
魁梧身躯的三斤半此时褪去了外面的罩袍,露出了一身样式光鲜,混如天人一样的锁子甲,手里提着雪亮的朴刀跑在最前。
身后二十多个青壮汉子步伐划一,人人腰缠靛蓝汗巾,手里的杆棒磨得发亮。
商队列成两排,快步跑了过来,将张永春等人护在中间。
马非看着商队严明的纪律,心下咯噔一声。
尤其是三斤半身上那身张永春专门让老娘烧过来作为样式参考的锁甲,还有手里那杆制式的朴刀。
寻常商队哪有这等气势?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松了松,翻身下马,来到张永春身前,改而抱拳道:
“在下居庸关游缴马非,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张永春哈哈一笑,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