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驱握紧了匕首,往地上啐了一口。
“老子这辈子能混到这份儿上,值了!”
丁城察觉赵驱不对劲,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要做什么?”
“你是此战的主将,你的旗舰若能拼着沉船的危险撞向海寇的船,必能提升士气。”
赵驱龇牙,露出一个疯狂的笑:“你软蛋了一辈子,能硬气地死一回,也算你没白活。”
丁城惊恐得瞪大双眼,颤抖着问道:“你要做什么?你莫要胡来!”
赵驱却不理会他,抬头对站在高处的旗手大喝一声:“小子,让老子那艘船带着度云初和大隆钱庄的人快离开。”
感受到赵驱必死的信念,蚀骨的恐惧迅速蔓延全身,让丁城双腿发软。
他刚要阻拦,脖子上的匕首又往里扎了些,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脖子流进盔甲里。
濒死的惶恐彻底压垮了丁城,让他发不出声来。
那旗手面对度云初所在的千料大船挥舞旗帜,那艘大船在大海上朝着战场相反的方向轻飘飘离去。
海寇船显然发觉了有大船离开,立刻有两艘船绕过水师的炮船,朝着度云初所在的船追赶而去。
恰好是从旗舰方向包抄。
赵驱探身,将嘴凑到匕首上狠狠亲了一口。
“宝贝儿,陪我走黄泉路吧!”
赵驱将丁城完整挡在自己面前,匕首往其脖子扎得更深了几分,丁城的脖子被扎破,血流个不停。
赵驱拽着丁城步步后退,却命令船上旗手:“告诉老子的兵,酉时三刻前,哪艘船退,就将其轰沉!”
船上众士兵顿时倒抽口凉气。
此时距酉时三刻还有两刻钟。
以水师和海寇的火力差距,两刻钟后怕是船都要沉了。
“这……这是让兄弟们送死啊。”
船上一名士兵们哆嗦着道。
其他士兵也惊恐地瞧着赵驱,有人心中已起了别的心思,还小声商议道:“把这小子弄死,我们还有活命的可能。”
此话一出,船上举着火铳的士兵们神情渐渐变了。
船上的旗手双手垂下,并未挥舞旗子。
两刻钟足够度云初的船跑远,可他们这些人全都要没命。
赵驱不过是仗着挟持丁百户,才能命令他们,若丁百户死了,这赵驱一人又算得了什么?
一支支举着的火铳渐渐调整了位置,神情已复杂起来。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赵驱凑近丁城耳边,讽刺道:“看来你的兵要不顾你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