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哽咽,顿了顿,“后来有颗手榴弹在我身边爆开,我就失去了知觉。
我以为我死了,结果醒来在战地医院里,后来又被转移到了后方养伤养了大半年,因为闲着没事,给教会医院的洋人医生打下手,想学了一些英语,也认识了不少药品。
养好了伤,因为医院里一起养伤的一个国军将领的推荐,被调往香江负责向外国购买前线急需的药品。1940年有次出门,阴差阳错救了个人,结果是共党。
一个多月接触下来,我被他们的信念和理念折服,自己去找了马克思写的书来看,由此也开始为游击队提供一些药品,成了一名共党的卧底。”
“那么厉害!”周砚惊叹,又带着几分好奇道:“大师,你当卧底,那代号是啥子呢?”
“代号……”汪大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看向远方,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两个字:“绮遇”。
“绮遇?”周砚鼻子一酸。
1940年,邱绮与段兴邦的婚礼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
可他还是用了他们的名字,组成了自己的代号。
何其浪漫!
汪大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道:“我觉得这像是一场奇遇,所以就取了这个代号。”
你看,男人说假话的时候,就会有下意识的小动作。
“后来也没啥好说的了,刘将军那句: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我们川军做到了。”汪大爷笑着道:“你看我们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大家安居乐业,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
“对。”周砚点头,给他把酒满上。
一句没啥好说的,把自己做的贡献和受的委屈一笔带过。
汪大爷是懂春秋手法的。
他想听的,他是一句不说。
那可不行,卤牛肉吃了,酒也喝了,肯定得挖点他想听的。
比如他为何要改名?
他终生未娶心里是否还惦记着邱绮?
昨天帮段语嫣结账,是不是因为认出她是邱绮的孙女了?
周砚笑着道:“我奶奶说,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个叫汪遇的年轻人,喜欢来她这里买卤牛肉,每个星期都要来买一趟,亲自送到嘉州城去给一个姑娘。这年轻人,大师认识吗?”
汪大爷握着酒杯的手一僵,抬头看着周砚,目光微闪。
周砚笑容纯粹,不带一丝恶意和杂质,“我奶奶说,我爷爷就是跟他一起出川打鬼子的,在上海打仗的时候,还背着他从尸山血海里逃了出来,就是后来分散了,直到建国才又见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