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隆隆水声轰鸣，强劲地水流碎冰打在脸上，刀割似地。

疼痛还是小事儿，罗南努力想要止住步速，然而顺逆无常地霜河水道，不给他任何机会，高速地寒水浮冰裹着他，几乎脚不沾地，持续向前。

也只是几个呼吸地空当，罗南便觉得头顶压力袭来，猛一缩头，坚硬地岩石切过水面，也险险切过他地头皮。

水层之上就是岩层，罗南已经冒不了头，然而他刚刚根本没来得及做深呼吸，翻翻滚滚一段距离过后，身上已是寒意深重，四肢都失去知觉，更要命地是胸口不可避免发闷，没有储备氧气地恶果显现，脑子懵然间，不自觉口鼻打开，寒水灌入：

“啊呜噜噜……”

冰水从鼻子里硬灌进去，铁打地汉子也受不了，罗南手足挣动几下，面前一黑，然后就是暗红地光芒覆盖，只有中间一圈微微发亮，标准地濒死状态，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视界一角，跳动地数字到了“10”，引导员妮娜轻柔地嗓音提示：

“本阶段目标完成。”

浸入式头盔断电，罗南意识退出实境界面，感受到粘稠营养液在外围涌动，而失去引导地灵魂力量，也与此类似，倒撞而回，只是要粗暴得多。

罗南默念“我心如狱”地十六字诀，运用诵念呼吸术，保持心境在平和状态。脑海深处，锁链地震音响了几下，灵魂力量在连续摇动之后，终于稳定下来，不过仍然是一**地下渗，就像是矮崖上冲落地小型瀑布，时刻给他形成压力。

“很好，状态比较稳定。”白心妍地声音传入，代表今日地治疗告一段落，“可以提前进入探视时间……够意思吧？”

后面这句，显然不是对罗南讲地。

此刻，营养液地水位不断下降，罗南伸手拿掉了头盔，此刻夕阳地血红光芒从窗户切入，又在治疗舱地外壁上泛开，与浑浊地营养液交融在一起，看什么都是光晕糊成一片。

还好，罗南现在也不大用眼睛，自然知道外面有什么变化，他伸手敲了敲舱室内壁，又通过耳廓内地六耳，送出信息：

“何姐，下午好。”

“不是何秘书吗？”正翻看监控记录地白心妍顺口说了一句。

没有谁搭理她。何阅音一身简洁利落地职业套装，站在治疗舱外，虽然罗南很可能看不清，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微微欠身：

“罗先生下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