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也不是办法,我这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您是明白人,那楼……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我们这些沾过手的,可都跑不了啊!”
陈子倚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凑近朱菲,声音压得更低,“谁说不是呢!我也愁啊!可朱科长,现在这局面……难办啊!你也知道马总……哦不,长泰那边那位爷的脾气,还有他上面那位……”
他用手指隐晦地向上指了指,“牵一发而动全身!谁敢轻举妄动?”
“唉,难啊!”朱菲叹了口气,精致的眉宇间笼上一丝愁绪,“现在最难的是那几户死活不肯搬的‘钉子户’!”
“用点手段不行吗?”
“有个叫李玲的,倒是孤儿寡母,不过就是油盐不进,简直就是块滚刀肉!学校、街道轮番去做工作,嘴皮子都磨破了,没用!软硬不吃!”
“教育局那边就不能特事特办,先给安排个临时周转房?”陈子倚提议道。
“说得轻巧!”朱菲撇撇嘴,“教育局又不是我家开的!经费、房源,哪一样是好解决的?再说了,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住户怎么办?都来闹怎么办?现在啊……”
她无奈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听天由命了!但愿……老天爷保佑吧!”
陈子倚与朱菲自以为看透了何凯的“屈服”,低声议论着他的狼狈不堪。
他们却浑然不知,那个白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身影,到了夜晚,却如同一个沉默而执着的幽灵。
当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何凯宿舍的灯却常常亮到深夜。
他像一头蛰伏的孤狼,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坚定的光芒。
连续几个晚上,他利用夜色掩护,悄悄潜入了市一中家属楼旁边那个早已废弃、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项目部办公室。
那里曾是长泰建安原来的工程项目部,如今只剩下几间破破烂烂的房子和满地的狼藉。
他打着手电,屏住呼吸,在倒塌的文件柜、散落的图纸和堆积如山的废弃文件中,如同考古学家般小心翼翼地翻找、挖掘。
他将所有的纸片都捡了回去,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被浸泡过的硬盘。
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但他浑然不觉。
他的手指划过冰冷的混凝土试块记录、泛黄的施工日志、字迹模糊的监理签字页……
每一次有价值的发现,都让他的心跳加速几分。
几个晚上,他收获了这如同废纸一般的一桌子“垃圾”,或许逆转便在这些“垃圾”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