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
计算机终端上繁琐的拟合程序让他与数据隔了一层,他需要最直接的方式跟数据对话。
将打印纸上的数据点一个一个的誊写到绘图纸上,放大比例,在每个异常点附近仔细标注时间、能量读数和环境参数。
李骁全身心的投入,逐渐忘记了时间。
慢慢的,一个模式开始显现,那些异常抖动并非完全随机,它们似乎与冷却系统周期性工作的轻微震动存在着某种时间上的关联性。
李骁立刻翻出实验室的运行日志,逐条核对。
果然,几次异常出现时,日志的备注栏里都有不起眼的记录。
“冷却泵周期性维护测试”“水源压力波动,已调整”
李骁脑子飞速旋转,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了他。
这不是噪声,这是信号!
是外部环境的微小扰动,与实验粒子流产生了某种极弱的,违背预设模型考虑的耦合效应!
他猛地冲向终端,顾不上那繁琐的unix命令,用最快的速度输入指令,重新调用原始数据。
将环境参数作为一个新的变量加入分析模型。
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滚动,机器在轰鸣运算。
终于,结果出来了。
屏幕上,一条崭新平滑的曲线完美的穿过了所有数据点,包括那些“异常点”。
拟合度达到了竟然的99.7%。
更重要的是,模型给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物理意义明确的耦合系数。
李骁怔怔地看着屏幕,随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肩膀上传来的酸痛此时才被感觉到,但他依旧忍不住扯开嘴角无声的笑。
他不是清理了噪音,他是发现了一个新的,极其微弱的相互作用线索。
第二天的小组会上,李骁用流利的英语展示他的发现时,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汉森教授摸着下巴,眼神锐利:“所以,李,你不是排除了错误,而是听见了材料在说话?”
教授顿了顿,寻找着措辞:“你说你听见了环境对它低语?”
李骁勾起嘴角,挺直脊梁点了点头。
“在华国,我们有一句话,叫‘于无声处听惊雷’。”
“我认为,最微小的‘毛刺’,也可能是物质世界传递给我们的重要信息。”
汉森教授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手对全组人说道。
“先生们,看来我们以后不能只相信计算机的清理了,有时候我们需要一双来自东方的耳朵。”
其他组员纷纷拍手鼓掌,给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