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问题盘旋在脑海中,却没有一个答案。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指紧紧攥着袖中那页残破的账页和怀中冰冷的瓷瓶。左航的介入带来了短暂的喘息,却也将风暴眼引到了更深、更不可测的地方。
她听到殿外远处似乎传来了皇帝和左航隐约的、压抑着激烈情绪的对峙声,但听不真切。
这场两个帝国最有权势男人之间的对话,将直接决定无数人的命运,包括她和她哥哥的。
时间再一次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这一次,她连严浩翔那一点微弱的支撑都感受不到了。彻底孤身一人,置身于皇权斗争的漩涡中心。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怀中那些不知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的秘密。
静思堂内,余媛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皇帝的威胁和左航带来的无形压力如同两只巨手挤压着她。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进来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太监,而是那个之前引路的中年太监去而复返。但他此刻的神情不再是全然的冰冷,眼神中多了一丝极难察觉的闪烁。
他无声地快步走到余媛身边,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迅速从袖中滑出一个小小的、揉得极紧的蜡丸,塞进她冰凉的手心,同时用极低的气音快速说道。
“天牢来的,阅后即焚。”
说完,他立刻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只是进来查看一下,随即又无声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快如鬼魅。
余媛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天牢来的?兄长?!
她猛地攥紧蜡丸,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巨大的风险和一丝微弱的希望让她浑身颤抖。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后,才背对着殿门方向,用颤抖的手指捏碎蜡丸。
里面是一小卷极薄的绢纸,上面是余宇涵那熟悉却略显虚浮的字迹,显然是仓促间用某种特殊方法写就:
「阿媛亲启: 兄昏聩累家,罪该万死。然身陷图圄,反得片刻清明。陛下非唯施压,亦在探寻‘魇’踪。左相非敌,其情可悯,其力可借。 江南旧部,三号库,‘沉水檀’匣,内有母亲西域商队最后行程实录及与一‘黥面老妪’往来信笺数封,或涉‘源’。已密令心腹送至严浩翔处。 吾妹聪慧,远胜于兄。切莫尽信宫闱之言,亦勿全托宰辅之势。速联严,依计行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