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在前方,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笔直,像一面招摇的旗帜。他甚至偶尔恶劣地加速,听着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心情似乎颇佳。
这不是去余府的路,更不是回宫的路。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惊起几声犬吠。他们穿过越来越偏僻的坊市,最终在一处临河的废弃货栈前勒停了马。
货栈大门紧闭,蛛网遍布,只有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虚掩着。
严浩翔利落地翻身下马,也不管余媛,径直推门而入。
余媛手脚发软地从马背上滑下来,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喘息片刻,才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昏暗,堆满了蒙尘的货包和破烂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河水特有的腥气。
严浩翔正站在窗边,透过木板缝隙望着外面浑浊的河水。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只淡淡道。
严浩翔“等着。”
等什么?余媛没有问。她靠在一個积满灰尘的木箱上,尽量平复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发间的乌木簪不知何时松脱了,青丝垂落,遮住了她半边脸颊,也藏起了她所有情绪。
时间在死寂和霉味中一点点爬过。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几声有节奏的鸟鸣。
严浩翔眸光一闪,迅速走到货栈另一侧一扇破旧的后门前,轻轻拉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不起眼灰布短打、做苦力打扮的男人闪身进来,浑身湿气,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他对着严浩翔单膝跪地,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将军,宫里消息确认了。许夫人确实在赏画时突然晕厥,症状极似中毒,但并非‘碧落’。陛下当时震怒,现已稍稍平息,左相一直陪护在侧。太医院几位当值太医都去了,暂未脱离险境,但……性命应是无碍。”
不是碧落?余媛猛地抬眼。
严浩翔眉头紧锁。
严浩翔“不是碧落?确定?”
“症状有七八分相似,但发作更缓,呕吐物颜色有细微差异。常院判被急召入宫后,仔细查验了许夫人用过的茶点,初步断定是另一种罕见的南疆花果之毒,名唤‘醉朦胧’,毒性虽烈,但并非无解。只是……”
灰衣人顿了顿,声音更低。
“下毒手法极其隐蔽,尚未查到源头。陛下已密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