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绝望的疯狂。
“大金的贝勒没有投降的道理!我阿济格就算战死,也要拉几个明人垫背!”
语罢。
他勒转马头,目光扫过麾下的牛录额真们,那些人有的脸色惨白,有的却依旧握着刀。
那是正蓝旗的白甲兵,是他最精锐的部下。
“弟兄们,随我突围!”
“冥顽不灵!”
刘兴祚冷笑一声,当即下令杀敌!
东北方的七千明军精骑如两柄巨大的铁钳,沿着山脚包抄而来。
这些骑兵并非一味冲锋,而是以娴熟的骑射技巧,在马背上开弓放箭,密集的箭雨精准地射入八旗骑兵队伍的后方和侧翼,不断有人惨叫着落马。
刘兴祚本人策马立在一处高坡,但那沉稳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了阿济格这头困兽。
西南方。
李鸿基的三千重甲步兵已如一道移动的铁壁,彻底封死了退回山林的道路。
他们手中的长柄斩马刀、盾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这些士兵身披厚实的镔铁甲,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步步紧逼。
火铳手则夹杂其间,利用重甲兵掩护,近距离轮番齐射,每一次轰鸣都像在八旗骑兵的阵型中撕开一道血口。
李鸿基在阵前怒吼连连,指挥若定,其部下的血勇之气被彻底点燃。
正北方。
戚金的炮营车阵也已经推进到了有效射程。
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喷吐着死亡火焰,每一次齐射,炮弹都带着凄厉的呼啸落入人堆马群中。
霰弹如狂风骤雨般横扫,将密集冲锋的八旗骑兵连人带马打成筛子。
实心弹则在地面上犁出恐怖的沟壑,所过之处肢体横飞,惨不忍睹。
炮击不仅造成巨大的杀伤,更彻底打乱了八旗骑兵重整队形、组织有效突围的节奏。
“向东北!冲开刘兴祚的骑兵!回龙岗山!”
在尝试突围之后,阿济格选择了生存希望最大的一个方向。
他心里清楚。
山林是唯一的生机,只有那里才能摆脱明军火炮和重甲步兵的绞杀。
他聚集起身边最精锐的数百白甲兵和葛布什贤超哈(护军),组成一支锋矢,以自身为箭头,向刘兴祚骑兵阵线的薄弱处发起决死冲锋。
战马在嘶鸣,勇士在咆哮。
八旗精锐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试图撕裂明军的包围圈。
阿济格身先士卒,手中长刀化作一道死亡旋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