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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傍晚,一大碗鸡汤摆上桌。
满屋子浓郁醇厚的肉香气儿。
山上凉,特别是夜里。
郝迦音得穿外套。
但施璟似乎从不觉得冷,总是一件短袖t恤。
他给她盛一小碗汤,细心地撇开她不喜欢的黄色油脂。
她看见他右手大臂上,裹着一圈白色纱布,透出褐色药水。
他给她夹一个鸡腿。
她垂着脑袋,吃完一整只鸡腿,又喝了两口汤。
她捧着碗抬头,声音很空:“你怎么受伤了?”
施璟终于等到郝迦音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她酝酿了多久。
而且,还是看着他说的。
虽然,很快就垂下眼皮。
施璟反应一下,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被树枝刮了一下而已,这算什么伤?”
郝迦音继续喝汤。
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鲜香在口中四溢蔓延,仿佛熨帖身心。
施璟又给郝迦音夹一只翅膀。
鸡肉炖得几乎脱骨,露出细腻嫩滑的纹理,入口后,仍有新鲜肉质的弹牙感。
吃着肉,喝着汤。
郝迦音不难猜出施璟为何受伤。
被树枝划伤定然是去了山林。
去山林,自然是为了这野生鸡。
是为了她…
都是为了她…
而她…根本不值得……
晚上,郝迦音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如往日一样安静地爬上床,面对墙壁睡下。
施璟看着那个蜷曲的小身子。
好一会儿。
他上前,掀开被子,一把将她拉坐起来,理所当然又自然地要求:“给我刮胡子。”
不等她反应,他抬一下手臂:“我手受伤了。”
仿佛傍晚时,反问‘这算什么伤’的是另一个人。
不等应答,施璟给郝迦音披一件外套,手臂圈住她的大腿,把她高高抱起来,走向洗手间。
郝迦音用弱小的声音抗拒:“施璟……”
他充耳不闻。
老式盥洗台,台面粗糙。
施璟扯着毛巾垫在台面上,把郝迦音放坐上去。
他自己打了泡沫,几下涂在脸上,抓起她的手,刮胡刀放到她手心里。
微微弓背,双手撑在她身侧,整张脸递上去。
滚烫呼吸抵近。
郝迦音颤着眼睫撇开脸,捏着刮胡刀始终不抬手。
施璟直接抓起郝迦音的手,强制往自己脸上去:“你不看着,就不怕给我刮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