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瘦削的身体在坚硬的煤块上不停地摩擦、撞击,硌得生疼,这滋味确实挺难受的。
但这一切,何卫国都觉得可以忍受。
说实在的,从接受这个任务的那一刻起,他内心就已经做好了吃各种苦头的打算,心理建设搭建得极好。
他始终认为,自己能够参与到如此重要的运送任务当中,是一种荣幸,更是一种责任。
只有当你亲身站到这个位置上,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肩上担子的重量。
这不仅仅是运送一件货物,而是肩负着无数人的期望,肩负着一个民族未来的希望!
相比之下,眼下这点寒冷和颠簸,又算得了什么呢?
随着火车时速逐渐平稳下来,颠簸感也减轻了一些,何卫国慢慢习惯了这种节奏,身体与煤块的摩擦撞击也没刚开始那么剧烈难忍了。
他缩在那个小小的煤坑角落里,随着火车有节奏的摇晃,一路向西。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这一段路上,他曾尝试闭上眼睛休息,但压根就睡不着。
不过,即便是闭目养神,对于恢复体力、缓解精神疲劳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补充。
又不知颠簸了几个小时,火车在一个荒凉的小站缓缓停了下来,看样子是给火车头加水。
何卫国透过煤堆的边缘悄悄观察,外面是沉沉的深夜,小站孤零零地立在苍茫的戈壁滩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电灯在风中摇曳。
在煤车里蜷缩着颠簸了这么久,何卫国感觉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麻。
他必须下车去活动一下僵硬酸痛的筋骨,顺便解决一下急迫的个人问题。
根据之前在鄂尔多斯那边上车时观察到的规律,这种小站加水停靠的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左右。
他算准时间,动作敏捷地溜下车厢,身影迅速没入站台后方的黑暗中。
解决完个人问题,他发现在铁轨旁不远有一条用于排水的小水沟。
何卫国打算过去就着冰冷的沟水洗把脸,清醒一下,也能把脸上的煤灰稍微擦一擦。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地痞腔调:
“哟嗬!哪里来的煤黑子?”
“懂不懂规矩?这地方是你随便能来的吗?”
听到这声音,何卫国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警觉地转过头。
只见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三四个人,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流里流气,一看就是当地的地痞流氓。
看清这三个人的样子之后,何卫国心里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