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的卖身,居住环境嘈杂恶劣,往来的都是一些穷书生和游侠儿,自然受到前两者的鄙视。
翠娘七拐八拐的,便是来到了一曲。
她穿过狭窄的小巷,停到了最后面的一间,推开木门,绕过用来接客的正堂,敲了敲后面小房间的门。
“阿姐,阿姐!”
没有人响应。
翠娘心中咯噔一声,推开那破烂的木门,一股难闻的气温传了过来,她顺便把旁边的窗户也给打开了,阴暗潮湿的屋子里终于有了一些阳光。
“阿姐?”
翠娘看向床榻上一个卧着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脸色发青,还有着极瘦,露出来的手臂就和柴一样,青筋毕露,没有几两肉,上面还有着几道狰狞的伤痕。
天气有点热,但她却要盖上厚厚的被子。
她看到是翠娘,努力地睁开眼睛:
“你……来了?”
翠娘忍着泪意,点了点头,然后俯身下去:“阿姐,我带你去看大夫啊。你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女人惨淡一笑,断断续续道:“我这样的病,还有什么好看的呢?无非是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的区别罢了,别浪费那个钱了,你的钱也得来不易。”
“没那么贵的。”翠娘急忙摇头道,“升道坊新开了一家悲田院,是太医院开的,有专门给妇人看病的地方,而且诊金也不贵。你看,我攒了点银子,就想着带你去看看。”
她并不是翠娘的亲姐姐,只是邻居姐姐。
当时她们所在的镇子遭遇了匪乱,两家人在乱世中一起逃难到长安。可一路上死伤不断,到了长安后,便只剩下翠娘与姐姐了。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娘子,能有什么办法呢?最终不过是一纸卖身契,将自己卖给了平康坊南曲最大的青楼。
这已经算是乱世女子们不错的去处了。
姐姐貌美,学弹唱也学得快,一手琵琶惊艳了半个长安,很快就在南曲冒出头来,成为了名妓,爱才好色的男人们纷至沓来。并没有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遇上了才子,或者是某位想要真心求娶的公子,而是如大部分平康坊的妓女一般,姐姐怀孕了。
翠娘一直记得当时她握着自己的手,神色惶恐:“翠娘,我会死的……”
第一次,老鸨让姐姐吃了平康坊中一种极为流行的打胎药,这药寒凉无比,吃了后血流不止。
然后很快又有了第二次。
那时候,姐姐已经色衰,不再是老鸨“心爱的女儿”,又得罪了她,于是换了了粗粗的棍子直接一棍子打在了肚子上。
连着堕胎两次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