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子一楼大厅，有好多个理发的正在等着。

所有进澡堂的人，要先理发。

这些理发师手里拿了个推子，是陆翔从未见过的款式。也没看见电线，直接开了就能剃。

他已经到耳朵下的头发很快就被搞成平头。据说这样等会儿上药才方便。

搞好头发，就去洗澡。

洗了个澡，洗了个头，换上新衣服，陆翔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走出澡堂子，对着镜子，拿出刮胡刀，把胡子都刮了后，觉得自己终于像个人了。

按照要求，他上了二楼大厅。

大厅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短褂的护士。

大厅里摆了好多张赛璐珞凳子。一个人坐上去后，医生就会检查下头皮，如果有问题的，会让护士拿出一个可以喷洒的赛璐珞瓶子，给人上药。

等上完药，护士又会拿一个小瓶的药水给人，叮嘱他们这些人，也要注意阴虱，都要喷一下。

陆翔真的麻了。

这么细节的地方都想到了，看来八路军的确很重视卫生与传染病的事。

把带回去的药放到篮子里后，他又问了句，“我们之前的衣服都不还了吗？”

孟春生道：“那些衣服都不干净，都要集中销毁。放心，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读书认字，不会找不到活干的。”

收下来的衣服，都是要去集中销毁的。安玉在小孩儿山根据地就试过了。大多不能卖钱，只有那件传了五代的棉袄卖出了二十七万。其余的，系统都不收。

到了安平县后，也收过衣服。

但后面系统却再也没收过平民的衣服了。

安玉也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思来想去的，可能传五代的那件棉袄有些纪念价值，而其他被系统认定没有价值。再有相同的东西也不收了，只保留一件孤品。

再与宋十、杨二庄碰上面时，陆翔差点认不出来了。

宋十那乱糟糟的胡子被刮了，头发也被剃了，再换上新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宋大爷，原来你没那么黑啊？”杨二庄瞅了瞅宋十，又拍了拍自己的脸，“俺刚对着镜子看了，俺也白了。那个甘油真好使，涂上去脸上润润的，舒服多了。”

“嘿，老汉我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的俊俏后生……”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翔总觉得宋十没那么佝偻了。

一路步行回安置区。

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喊吃饭了。

陆翔走出屋的那一刻，身子僵了下，然后便抬起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