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样多礼?”
她的膝盖还没弯下去,玄凌便已扶住了她,拉着她坐在榻上,笑道,“日后,不必再称自己奴婢。”
少女点了点头,却不敢看他,只乖巧地坐在榻上,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手果然暖和了许多。”
玄凌知道她紧张,握着她的手不叫她再蹂躏自己的衣裳,又同她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不必自称奴婢自然是好的,现代的人,谁会喜欢称自己为“奴”呢?
“姓江,江知韫。”
知韫轻声道,“今年十五了。”
“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
玄凌眉眼含笑,“韫,珍藏也,极好的名字,很称你。”
知韫眨了眨眼,没说话。
她的父母,自然是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可原身的父母……若当真视她为珍宝,她也不会在这吃人的地方了。
玄凌不喜欢看她这样怏怏不乐的模样的,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丝,道,“才十五么,韫儿也该多笑笑,小姑娘家家的,还是活泼一些才好。”
知韫垂着眼,其实不大笑得出来,却还是勉力弯了弯唇。
“太医已在外头侯着了,朕让他们进来给韫儿瞧瞧,可好?”
知道她还是紧张不安,玄凌心底轻叹,却也不勉强,只是转移话题。
他虽不通医术,却也能看出知韫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再加上方才还在外头吹了冷风,自然是要寻太医看看的。
知韫点头,“多谢陛下。”
于是玄凌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扬声唤候在外头的太医入殿。
皇帝相召,来的自然不是寻常的太医,没一会儿,一个两鬓斑白、蓄着长髯的老太医被宫女领着进来。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地面,向玄凌行了一礼后,方才伸手搭在知韫那覆着丝帕的手腕上,凝眉沉思几许,他松了眉头。
“回禀皇上,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寒,喝碗姜汤去去寒气也就是了。”
他顿了顿,委婉道,“只是姑娘的身子从前亏损有些严重,有气血虚弱之症,日后还需好好调理一二。”
太医院里的太医说话,向来爱粉饰太平,能得一句“严重”,可见知韫的身体调理起来怕是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