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遮住半张小脸,只露出抿着的花瓣唇。
克莱恩的胸腔空了一块,仿佛有人一下子抽走了所有坚硬填充物。
俞琬的心里其实也在打着鼓,从小母亲就和他们说过,父亲的军帽和枪是两样他们绝不能碰的禁区,她这么做不是一时兴起,也已经做好被喝止的准备了。
不过女孩没想到的是,男人的心思完全拐到另一个方向去。
男人霍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身高差让女孩不得不仰起脸。
“歪了。”他说,伸手把帽檐的位置调整好。
算下来,她是第一个戴他军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这感觉很奇妙,这本该是独属于自己的,象征着军纪与威慑的东西,此刻正温柔笼着她乌黑的发。
走进了看,帽檐把一缕黑发压得翘起来,明明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可配上这顶军帽,像一朵小玫瑰插在枪管上,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可爱到犯规。
这算什么战术?
“胡闹。”
俞琬眨了眨眼,长睫在帽檐下扑闪:“我现在像上校的士兵了吗?”
轻轻软软的声音传来,克莱恩僵住了。
上一次她叫自己上校的时是什么时候?是华沙军营,她穿着宽大不合身的侍女裙,低眉顺眼地称他上校。他当时只觉得那句上校和指挥官从她口里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有太久太久了,她只叫他赫尔曼,被他惹恼时连名带姓地喊赫尔曼·冯·克莱恩,在床上做到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就连赫尔曼都叫不全。
她是故意这么说给他听的,故意往他心里扎刺儿。
他想去摘帽子,刚碰到帽檐就被她按住了,力道轻得很,却让他的手凝固在半空。
女孩故意学着他平时在电话里和下属训话时的样子,板起小脸:“属下做得不对吗,我的指挥官?”
在警卫旗队,要是哪个士兵敢这样质问指挥官,也早就被拖出去吃枪子儿了。
可她不是他们,她是他的女人。
此刻这朵带刺的小玫瑰正嚣张地踩着他的军规,他的军帽戴在她头上,他的权威在她面前土崩瓦解,可他却奇怪地半点怒意都没有,胸中反升起一股灼热感觉来——不愧是他的女人,能拿手术刀,能杀人,还能“以下犯上”。
“指挥官?”她不依不挠地问,非要从他嘴里撬出那个答案不可。
尾音却像小猫的尾巴尖儿勾得克莱恩心头发热。
他盯着她,眸色渐深,所有奇异情绪凝结成一个再清晰不过的念头。
他现在只想吻她。
“不像。”克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