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笨拙地,开了口:
“刘站长……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刺破了刘琴那颗强撑了许久的、脆弱的心。
酒精,和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屋子,在这一刻,彻底摧毁了她所有的伪装和防线。
她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声音,却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只是……只是想起了他。”
她指了指那张结婚照。
“他叫林涛,是我的丈夫,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开始将自己心里那些最深的、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委屈和苦闷,一点一点地,倾诉了出来。
她和她前夫,都是从省城的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们怀揣着最美好的理想,一起放弃了留在城里工作的机会,来到了这个偏僻的乡镇,想用自己学的知识,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
那段日子,虽然清苦,却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叁年前,在一场突如其来的、为了抢救国家财产的抗洪抢险中,她的丈夫,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同事,被无情的洪水,永远地,吞噬了。
“他是个英雄。”刘琴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可我……我宁愿他不是英雄……我宁愿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能每天按时回家的男人……”
她讲起自己守寡这些年的艰难。讲起那些觊觎她美貌和“烈士家属”身份的乡里领导们,是如何用各种借口,明里暗里地,向她提出那些恶心的、龌龊的要求。
“他们跟我说,只要我肯……肯做他们的情人,就能让我,从技术站,调到乡政府,给我个一官半职。”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厌恶和屈辱,“我虽然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们那张油腻的脸上。可我不敢。我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我得罪不起他们。”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用我那个死去的丈夫当挡箭牌,委婉地,拒绝了他们。”
“也因为这样,”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我一个省农大毕业的高材生,凭着我的能力和业绩,早该走到更高的位置了。可就因为我不肯‘同流合污’,就只能,在这个小小的技术站里,一待,就是好几年……”
“二狗,你知道吗?”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迷茫,“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