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和压抑。
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果园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和让人心头发毛。
二狗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那把砍柴用的镰刀。他不是怕鬼,他是怕……人。这光天化日的,一个女人在这荒山野岭里哭,指定是出了啥事儿。
他循着哭声,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摸索。
越往前走,哭声就越清晰。那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凄惨。
终于,他绕过一片枯死的苹果树,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在一棵还算茂盛的老苹果树下,一个穿着蓝色布衫的年轻女人,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她的头发很乱,身上也沾了不少草叶和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谁?”二狗压低了声音,喝了一声。
那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一哆嗦。她抬起头,惊恐地望了过来。
当看到是二狗这个高大壮实的陌生男人时,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她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而二狗,在看清她脸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她的半边脸,高高地肿着,上面还带着一个清晰的、青紫色的巴掌印。她的嘴角,也破了,渗着血丝。最吓人的是她的眼睛,虽然又大又亮,但其中一只的眼角,却青了一大块,肿得像个核桃。
这……这分明是被人给狠狠地揍了!
二狗心里的那点戒备,瞬间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和愤怒。他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打女人。
他赶紧把手里的镰刀,往地上一插,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
“你……你别怕。俺不是坏人。俺是这村里的,叫李二狗。”他先自报家门,让她安心,“大妹子,你……你是哪个村的?咋一个人跑俺们村这果园里哭来了?”
那女人看着他,眼神里的恐惧,稍微消散了一点,但依旧充满了警惕和羞耻。她不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二狗看她那副样子,也不知道该说啥了。他一个大男人,嘴笨,也不会安慰人。他挠了挠头,想了想,从自己腰间,解下了那块擦汗用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毛巾。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毛巾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