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声调道:“于是我就来当这个山长了,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今年开始,全面采取‘三斋等第法’,来考察劝退学生!”
“所以诸位不需要念满一年,只要你的积分确定到不了八分,就请立即回家吧。放心,剩几个月就退你几个月的学费,不让你吃一文钱的亏!”朱琉接着石破天惊道。
太平书院确实不差钱。在朱琉跟永宁、泸州、赤水三卫争取到学田免税的优待后,书院的地租收入,便足以支付教师束脩等日常开销了。
所以他说话才这么硬气,别人也没法反对。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小脸发紧,朱琉的声音愈发温和,仿佛在开导迷途的羔羊:
“有人说我这样做太残酷了。不,我还是那句话,这是真正的慈悲!你们二十挑一考上书院是不错,但你们知道书院每科能考上几个秀才吗?”
“最多一次三个,最少的一次一个,平均下来一科两个。”朱琉竖起两根手指,加重语气道:
“是书院的水平不行吗,还是学生不努力?显然都不是,如果是的话,太平书院就没有今日的名声——每一科都能考中秀才,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在我们这种穷乡僻壤!”
这话让老先生们神色稍霁,他们一生骄傲的事业,不容人贬低,哪怕新任山长也不行。
便听朱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现实道:
“唯一的原因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你们大都要附考合江县,通过县试后还要跟全泸州的童生竞争。泸州可是蜀中文教重镇,子弟读书的风气之盛,不逊蓉渝!”
“再加上你们这些附考的卫所,每次应县试者超过三千人,但最后能通过院试的,不过区区五十之数!”朱琉屈指数算道:
“这其中泸州学子就要占据一半,纳溪、江安、合江三县学子,又要占据剩下一半的一半。最后那十一二个名额,才是你们这些军户和乡下孩子分的。”
“就算全给到我们一家书院,你们有六十个人,依然会有五十人考不中。何况,书院也不只你们一届的学生应试,还有之前没考中的学长也会再考。”说着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振聋发聩地问道:
“在场的各位最终几人能穿上襕衫?你们应该心里有数了吧?至少八分都达不到的,是肯定考不上的!”
他断然一挥手,给出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