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个月就挣二两银子。
而苏有才这个族学塾师,每个月满打满算只得一两……
至于小叔,不问家里要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往家里拿钱?
所以大伯娘每月就这三两银子可用,家里那么多张嘴吃饭,还有人情世事,再加上供养一个读书人,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全靠额外种的那十亩地,大伯再偶尔捞点小外快,这个家才能维持下去。
一下子多出这六贯钱来,大伯娘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三两。“你们都坐好了别动,我去给你们烧洗脚水去!”
苏录爷仨哪能让大伯娘烧洗脚水,再说他们洗脚哪还用热水?
赶紧从井里打了水洗刷洗刷,就回屋倒下了。
只有大伯大马金刀坐在钱堆边上,优哉游哉地嚼着蒌叶卷,享受大伯娘给自己洗脚。
“光听何家老姆妈说,你们在庙会卖水,卖水咋能这么挣钱?”大伯娘满脸崇拜地望着丈夫,每次大伯拿回钱来她都会这样。“我家男人怎么这么厉害呢?”
“这事儿吧……”大伯咳嗽一声道:“我虽然居功甚伟,但真正想点子拿主意的,其实是秋哥儿。”
“他?”大伯娘不信道:“他傻小子一个,哪有那本事?”
“傻小子能学三个月就考上书院啊?”大伯却沉声道:“你呀,别总用老眼光看人了,秋哥儿现在可非比从前了。将来不管念书还是做买卖,肯定都是好样的!”
“真的假的?”大伯娘其实也不瞎,但是对苏录的印象总是停留在他小时候。
“假的。”大伯没好气道:“我们老苏家又出了个麒麟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怎么到你这就想不明白呢?”
“我不是怕他抢了春哥儿的位置吗?”大伯娘这才说了实话。
“放心,抢不了。”大伯昂然道:“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人家哥俩是要一起给咱家光宗耀祖的,哪有你这么小心眼?”
“哎,怎么我成小心眼儿了?当初咱俩不是一个想法吗?”大伯娘有些品过味儿来道:“正话反话好像都是你说的呀。”
“咳咳,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大伯岔开话题,咳嗽两声道:“关口是往后,你要对秋哥儿和春哥儿一碗水端平,孩子大了,再伤他的心会记仇的。记住了没?”
“哦哦,记住了。”大伯娘点点头,但也不知道能记多久。又有些担心道:“就怕他已经记恨我了。”
“二弟妹没了八年,你养了他八年。老苏家都是重情重义的种,打断骨头筋连着。哄孩子你还不会吗?”大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