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苦笑道:“知道真相后,咱家想把井要回来,程家人当然不干了。我老爷爷凤公也是个狠角色,便在附近低洼处,又挖了一口娘泉井,居然还真跟朗泉井通起来了。”
“打那后,我们也能用一样的水酿酒了,程家那口井却水量大减,一年得有半年干。”
“正常,水往低处流。”苏录哑然失笑,真正的商战往往就是这样朴实无华。
“程家人生意大受影响,自然不能接受。好在咱家几代人都在卫所做官,论打架他们更不是对手。所以程家人翻不过点来,不服也只能忍着。”小叔接着道:
“但情况在十年前起了变化,程家考出了个秀才,就是那程相公程丕扬。他一张状纸告到了县里,说他家是什么忠良之后,惨遭恶霸欺压。自己发奋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脱离卫所,得见青天!求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小叔虽然只读了几年族学,但口才出奇的好,怪不得能把程家的一枝花哄到手。
“彼时县太爷新官上任,正要烧三把火。便拿这个案子立威,认定咱家毁了程家的井,把新打的那口也判给了他们。”小叔叹气道:
“咱家自然不愿意,守着井不肯相让,最终引发了两族大械斗——此役两族倾巢出动,连程秀才和你爷爷都上了阵,结果自然是咱家大获全胜,把程家人打得满地找牙。连程相公的胳膊,都被你爷爷撅折了。”
“老爷子这么狠的吗?”苏录不禁咋舌。
“然后呢?”苏泰却着紧追问道。
“然后那年恰逢秋闱之年,程相公也是个会作妖的,便以被殴重伤,无法乡试为由,向大宗师告假。大宗师十分恼火,应试的秀才们也纷纷声援,巡抚李中丞为了平息事态,下令严惩打人者。”小叔不住声地叹气道:
“然后咱家就倒了血霉了。你爷爷因此下了狱,同僚和上司好容易活动,才让他免罪罢官,回家闲住。咱家也因此倾家荡产,从城里搬回这二郎滩老宅居住。”
“咱们苏家也让出了那口井,从此再也酿不出那么好的酒了,生意自然江河日下,如今只是勉强维持而已。于是族里痛下决心,开办族学,教授子弟读书,发誓要在程家之前中个举人,夺回朗泉井。”
“可惜咱们远远低估了进学的难度,十年下来,全族连个秀才都没中过……”小叔苦笑一声,回到自己的愁事儿上:“如今程家各方面都稳压咱们苏家,全族上下都憋着邪火呢。我这时候哪敢说要娶程家姑娘呀?”
“确实,那你干嘛还要招惹翠翠?”苏录就很无语。
“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