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稍等!”
店老板喜笑颜开,攥着钱串子,转身就钻进了后厨。
后厨里,老板的浑家和半大小子正探头探脑,满脸忧色。
这时店老板回来了,他的浑家小声问:
“当家的,可是那蔡总爷又带人来赊账了?
这都欠了多少了……”
“赊账?这回可是见到真金白银的回头钱了!”
店老板兴奋地将那串当十钱在妻儿眼前晃了晃,铜钱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看看!看看这成色!足数的当十钱!
那位面生的军爷给的!
阔气着呢!”
浑家和儿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黄澄澄、品相极佳的钱串,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乖乖!蔡总爷这回攀上高枝了?
这钱……看着就不一般!”
店老板一边麻利地切肉,一边压低声音:
“少打听!赶紧生火!
把咱家那打鸣的大鸡也宰了炖上!
用砂锅炖!
这位爷是贵客,伺候好了,指不定以后还能有生意!”
前厅,三人重新落座。张永春端起粗瓷碗喝了一口寡淡的茶水,看似随意地问李浮光:
“方才那老板说‘足数钱’?怎么,这当十钱,还有不足数的说法?”
李浮光嘿嘿一笑,带着市井的油滑解释道:
“虞候您久在边镇,有所不知。
这当十钱啊,分两种。”
漕运司,排岸司,这种水衙门接触钱自然不少,他清了清嗓子。
“这第一种是开国后不久铸的那批,铜色发青发暗,含铜不足,铸得也粗糙。
那时候说是‘当十’,可市面上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它也就值个四五文,顶天了!
所以叫‘折当钱’或者‘青钱’。”
说到这,他顿了顿,指了指那老板离去的方向。
“您拿出来的这种就不同了!
这铜色黄亮,敲起来声音脆,分量足,是前几年新钱范铸的‘黄铜钱’,也叫‘足钱’!
这才是实打实的一文顶十文!
那老板精着呢,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一旁的蔡小达眼睛也发亮。
当十钱不是新鲜东西,但是这位爷手里的当十钱那么亮,那么新,这可就是新鲜东西了。
一看就是厉害人物。
看来兄弟们要吃上波好的了!
而这几个人正说着被,店老板却端着几大盘切好的熟肉和一壶酒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