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波京,飞鸟地区。
一座占地广阔、风格简洁却不失威严的宅邸内,刚刚被任命为“九州探情使”的佐藤介夫,正跪坐在中臣镰足面前,聆听最后的训示。
佐藤介夫年约三旬,身材精干,面容冷峻,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精光闪烁,显示出其精明与干练。
他本是中臣镰足暗中培养的得力下属,专门负责处理一些不便明言的查探与协调事务。
“介夫,九州之事,关系匪浅。”中臣镰足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那个自称‘扶余慈’的百济遗族,盘踞九州一隅,号称‘大唐郡王’,此事颇多蹊跷。
近来更有传闻,说其与松浦、筑紫两家往来密切,恐有借外力扰乱我九州秩序之嫌。”
“嗨!属下明白。”佐藤介夫低头应道,“属下必当查明此人真实来历、实力虚实,及其与地方豪族勾连之深浅。”
“嗯。”中臣镰足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道,“近日朝中亦有流言,称此扶余慈乃‘大唐皇帝亲封’,若处置不当,或伤及与大唐邦谊……此说虽未必可信,但亦不可不虑。
大唐……毕竟是庞然大物。
你此去,态度需谨慎,既不可堕了朝廷威严,亦不可无端挑起纷争。
关键在于,弄清其真实意图,以及……他究竟能从大唐得到多少支持。”
“属下领命。定当见机行事,不负大人所托。”佐藤介夫再次躬身。
他清楚,这次任务的核心,是评估风险与价值。
扶余慈是一颗需要被拔除的钉子,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全在他此行的判断。
“去吧。带上足够的人手,路上小心。”中臣镰足挥了挥手。
佐藤介夫退出房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九州的水浑了,正是他这样的人大显身手之时。
无论是扶余慈,还是松浦、筑紫,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他,将是执棋者派出的,最冷静的观察者。
……
青州,太子行辕。
王玄策将一份刚从海东传回的密报呈给李承乾,脸色略显凝重:“殿下,‘海东四号’急报。
扶余慈营垒附近出现不明身份船只窥探,其已高度戒备。
同时,倭国使者佐藤介夫已离开难波,前往九州。
另,川尻矿场因意外事故,开采暂停,且有矿工受伤。”
李承乾接过密报,快速浏览,指尖在“不明船只”和“佐藤介夫”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不明船只……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