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两人也能似吵非吵地争辩一番早年的是非,若是喝多了酒,便是兄弟两人抱头痛哭闹着要去找柳仲寒流落在外孩儿的事也是有的。但柳孟炎并未将万事看淡,如今他一把老骨头,聊以慰藉的就只剩下一个狡猾的外孙女,还有密室里锁着的一堆这辈子也花用不出去的金银。听小公子开口要嫁妆,柳孟炎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便看向何循,果然瞧见何循对小公子挤眼睛,立时便忍不住咬牙切齿,松垮的面皮因咬牙微微扯平了一些,随后又皱成一团。
“小公子,外祖舍不得你出嫁,一听说你要出嫁了,外祖的心啊,就……”说着话,柳孟炎哽咽住,伸手握拳微微锤着自己衰老的胸腔,老眼红成一片,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似是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小公子虽十分狡黠,但毕竟年幼,被何循教唆着说出要一炕洞的嫁妆后,瞧见疼爱自己的外祖泫然欲泣,一时间玲珑的鼻子里酸酸的,也似要哭泣一般。
何循眼皮跳个不停,暗道柳孟炎早先还说最疼的就是小公子,如今一提银子,竟然老脸也不要,就对个小孩儿使出苦肉计。
“小公子,你且去寻你母亲、小舅妈去。”何循说着话,微微耷拉着肩膀,鼻子里哧了一声,手上将帕子递过去。
柳孟炎拧着不肯接帕子,有始有终地哽咽了一声,待小公子的身影完全没了,才止住呜咽,清了清嗓子。
何循嘟嚷道:“岳父,你至于嘛。何家还能少了小公子的嫁妆?”说着,心想柳孟炎定是要将银子留给柳清风了,可怜他只有三子一女,这女儿还被柳孟炎夺了去,最气的是,柳孟炎仗着年纪大,嘴里说着小公子养在他身边就跟柳檀云陪在他身边一样,实际上一提起银子,柳孟炎就连外孙女都忘了。
柳孟炎不接何循这话,只说道:“费而隐登基才一年,这里里外外多少事要打理,你好歹帮着他一些,怎地成日里这样游手好闲?还不到四十的人呢,想当初我四十的时候……”
“岳父四十的时候才得了清风吧?我跟岳父不一样,想我有了费而隐的时候才十几岁。”何循一边揭着柳孟炎少子嗣的伤疤,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柳孟炎皱着鼻子向外看,心知柳孟炎这是没瞧见小公子又寂寞了,“女婿我总是太上皇,再插手不好。万幸何家是齐头庄稼,早先撂下话这皇帝谁想当谁当,也没人敢出声。慕儿又是知足之人,有他帮着费而隐,何家里头是没人敢生出非分之想的。至于外头,是是非非总是难免的,云妮说的是,得放手时许放手,虽是做父母的,但哪有帮衬儿女一辈子的父母。”
柳孟炎听何循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