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咎由自取。”
“可我从外婆那里,都听说了。”
“我听说了您当年的事,听说了外公的事。外婆说,您和娘,也是仙凡相恋的后代。”
杨戬的身体僵了一下。
沉香看着他,眼神认真:“既然舅舅自己也有那样的遭遇,应该最能理解我爹爹和我娘的感情才对。为何偏偏对爹爹如此苛刻?”
杨戬沉默了片刻,缓缓转过头,第三只眼开合间,神光冰冷。
他看着自己这个天真又执拗的外甥,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爹,和你爹,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沉香不服气地反问,“我爹爹是凡人,外公也是凡人。他们都爱上了神女,都为此付出了代价。难道就因为舅舅您是天庭的司法天神,就要对自己的父亲和别人的父亲,用两套说法吗?”
少年的质问清亮而尖锐,回荡在寂静的斩仙台上。
这话问得诛心。
你杨戬,执掌天规,却也因天规家破人亡。
如今你维护天规,却对自己相似的过往,持有双重标准,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
一时,斩仙台上安静了许久。
众神仙自觉地远离了一段距离,不敢听真君的家事。
良久,杨戬才终于开口。
“你问我,为何对你父亲和我父亲,用两套说法?”
“沉香,你错了。”
“我并非用两套说法,而是那两个人,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我鄙夷刘彦昌,与他凡人的身份无关,也与他爱上神女无关。”
杨戬的目光转向远处翻滚的云海,透过云层,看着某个遥远的过去。
“先父杨天佑,一介书生。他与母亲相遇时,便知她是天界神女,知晓此事乃逆天而行,后果难测。但他应下了。既应下了,便将一个‘家’字,用他凡人之躯,一笔一划,写得端端正正。”
“他教我读书,教我识礼,教兄长习武。家中虽清贫,一盏油灯,半卷书册,却能撑起一片安宁天地。他从未因母亲是神女而有半分攀附之心,也从未因惧怕天谴而有片刻的疏离。于他而言,她是妻子,我们是他的孩儿。为人夫,为人父,便是他的道。”
他没有等沉香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天兵临门那日,他手中无寸铁,身上无神力,却先将母亲与我们兄妹护在身后。他一介凡人,以血肉之躯,挡在了天威之前。”
杨戬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沉香脸上,眼神里透出一股彻骨的冰冷。
“现在,我再问你。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