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长安城外。
北郊大营。
旌旗招展,猎猎作响。
一万精骑肃立如林,人与马皆静默无声,周身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点将台上,王忠一身锃亮的明光铠,猩红的披风在身后被狂风拉扯得笔直,如同燃烧的火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王忠在心中再次默念这八个字,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胸腔内奔腾不息。
在这活阎王辞官,匈奴猖獗,大乾蒙羞的关键时刻,陛下将这第一剑,交到了他王忠的手中!
这是何等的信任!
王忠缓缓扫视着台下的一万铁骑,猛地抽出腰间御赐的宝剑,剑锋直指北方,高声道。
“大乾的将士们!”
“匈奴单于赫连察,悖逆无道,以污言秽语辱我陛下,欺我大乾国体,此仇,不共戴天!”
“我王忠,深受皇恩,今日于此,统帅尔等,不为功名利禄,只为雪此国耻,扬我国威!”
“有人说我王忠老迈,有人说我王忠总迷路,还有人说我王忠是常败将军!”
王忠每说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脸上的激动之色就更浓一分。
“但今日,我要告诉你们,也要告诉天下人,高阳辞官,大乾犹有忠臣在,大乾犹有敢战之将在!”
“我王忠在此立誓,此去漠南,若不能痛击匈奴,扬眉吐气,便马革裹尸,绝不生还!”
“全军听令!”
“目标,雁门关!出征!!!”
“吼!”
“吼!”
“吼!”
一万铁骑齐声怒吼,声浪如同雷霆,震得地面似乎都在颤抖。
王忠一马当先,披风在身后拉出笔直的线条,背影在扬起的烟尘中竟有几分悲壮的雄伟。
人人都不看好他王忠打匈奴,那他便令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好好看一看!
“……”
六个月后。
大乾。
皇宫。
御书房。
“陛下,老臣……老臣有负圣恩,罪该万死啊!”
王忠捶胸顿足,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羞耻,“老臣带着一万儿郎,出了雁门关,誓要为我大乾雪耻,可……可那草原茫茫,风沙一起,老臣便……便失了方向……”
王忠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老臣带着大军在漠南转悠了两个多月,别说匈奴主力了,连个大点的部落都没碰着,好不容易撞见一支匈奴斥候队,追着追着,又……又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