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渊闭了闭眼:“果然……到了这等关头,能依靠的,唯有自身。”
云州的沉默,已是冰冷的拒绝。或是不愿插手,或是不敢与凌川为敌。
他强打精神,目光投向李玄屹:“蕲春指望不上,云中、西源两县之兵呢?”
李玄屹眼中凶光一闪,拍着胸脯保证:“大哥放心!天未破晓便已拔营!算算时辰,最多一个时辰便会抵达!”
这消息总算让李青渊紧绷的神经稍松一丝,但他立刻沉声叮嘱:“切记!非至万不得已,绝不可令其现身!你手下那些人,也给我藏好了!今日……能不见血,最好!”
“明白!”李玄屹瓮声应道,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李家庄园孤悬于蕲春县城之外,择此要冲之地而建,自有其睥睨的底气!寻常富户畏匪如虎,需托庇于城墙之内。
然李家其自身便是这云州最大的‘匪’!其凶焰,较之昔日横行北疆的响马,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近中天。
凌川一行五人五骑,如五颗黑色的钉子,出现在通往庄园的官道上。
远远望去,李家庄园巍峨矗立,高耸的青石围墙绵延如小型城垣,朱漆铜钉的巍峨大门气派非凡。围墙上,碉楼箭孔森然;大门两侧,箭楼如同巨兽的獠牙,无声地吞吐着杀机。
饶是凌川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得心头一凛。眼前景象,赤裸裸地昭示着门阀权贵那令人胆寒的底蕴与无法无天的权势!
这堪比城池的基业,每一块砖石,都浸透着云州百姓的血泪与骨髓!此情此景,非但未使他退缩,反如烈火烹油,将他铲除门阀的决心淬炼得愈发坚硬如铁!
五人之中,唯有方既白尚能维持表面镇定,但其紧抿的嘴唇与紧握缰绳的手,亦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大门外。
意料之中的冷遇。
李家高层无一人露面,唯有一名须发灰白、眼神精明的老管家,带着几名神情戒备、肌肉虬结的家丁,立于阶下‘迎候’。
箭楼之上,数十张强弓早已引满,箭镞寒光隐现。
大门之后,数百名李府豢养的好手屏息凝神,刀剑出鞘半寸,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将凌川一行围杀当场!
当老管家看清凌川身后仅有四名随从时,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错愕与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凌川会率那百人精锐,挟蕲春县兵之威,浩浩荡荡兵临城下!
可……五人?这近乎狂妄的孤身赴会,彻底打乱了李家的预设。
“来人可是凌将军?”老管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