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半分犹豫,当即便提笔回信。
信中,她言辞恳切地表明自己早已在上海成家立业,工作繁忙,孩子尚幼,实在无法脱身,望家人和三哥三嫂体谅。
随后,她去了一趟最大的百货商店,买了两罐市面上最好的进口奶粉,又精心挑选了几包柔软的棉布尿片和几套崭新的婴儿衣物,最后还附上了一本她亲手整理批注的《产妇护理与新生儿喂养手册》。
将这些东西连同回信一起打包寄出后,江德花便将这件事彻底抛在了脑后。
她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他们收到后会是什么反应,那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了。
江德昌和江德兴更是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江德福在信中提都没提前边两个哥哥。
他们更不会上赶着找虐。
半个多月后,远在海岛的江德福收到了来自老家的包裹和信件。
包裹很沉,里面是金贵的进口奶粉和柔软的婴儿用品,这让他脸上有光,心里却不是滋味。
而那封信,则像一盆冷水,将他满腔的理所当然浇了个透心凉。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震惊,到愤怒,再到最终的无可奈何。
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客气有礼,但组合在一起,却是一面冰冷而坚硬的墙,明确地告诉他:江德花,你使唤不动了。
安杰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听到丈夫说小姑子现在在上海当医生,还早已成家,并且已经有了一双儿女,心里却百感交集。
她原本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子要来照顾自己,是既期待又抗拒的。
期待有人能帮她分担生产和育儿的辛劳,又抗拒一个粗鄙的农村妇人来打扰她的生活。
可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农村妇人,反而比她这个城里人有能力多了。
她心里说不清楚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她拿起那份江德花写的《产妇护理与新生儿喂养手册》,里面的字迹清秀工整,内容更是让她大开眼界。
“产后42天恢复期”“科学开奶”“预防乳腺炎”“新生儿黄疸的观察”……这些闻所未闻的科学术语,比她母亲那些“捂月子”“喝猪蹄汤”的老经验,听起来靠谱多了。
这个小姑子,好像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次“拒绝”,江德福与老家兄妹的关系,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