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肩头都在颤。
随后她还将手指还故意在陆君后颈轻轻刮了下,惹得少年又是一阵乱动。
可下一秒,冷雨莱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凛冽的寒意正从陆君身上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像是寒冬腊月里藏在衣料下的冰碴子,悄无声息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你……”冷雨莱的手下意识顿住。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成全你吧。”
陆君彻底躺平,直接闭上了眼睛。
……
窗外的天色早已被浓墨浸透。
病房内只余下魂导壁灯散发着柔和却略显昏暗的光芒。
空气里,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古怪的氛围。
洗手间里,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流声持续不断,几乎盖过了心跳。
冷雨莱正对着镜子,近乎疯狂地搓洗着自己的双手,白皙的手背被搓得通红,几乎要破皮。
她甚至拿起牙刷,挤上大坨牙膏,用力地、反复地刷着牙。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冷雨莱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
镜子里映出她那张冷艳绝伦的脸庞,此刻却如熟透的樱桃,从脸颊一直红透到耳根和脖颈,甚至锁骨都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霞。
那双平日里勾魂摄魄的紫眸,此刻水光潋滟,充满了羞耻、慌乱和一种难以置信的自我怀疑。
洗不干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真是沾上脏东西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红得滴血的脸和依旧感觉残留着异样触感的唇瓣,内心绝望地哀嚎。
活了这么多年,自诩冷静自持,甚至有些冷心冷情,何曾经历过如此……如此荒唐的事情。
病床上,陆君仰面躺着,双眼放空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某种玄妙的贤者时间,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从冷雨莱羞红的脸,跳到冰渊剑的能量该怎么进行补充,再跳到宇宙星辰的诞生与寂灭……试图用宏大的宇宙观来冲刷掉刚才的记忆。
就在这时——
“咔哒。”
病房门把手被轻轻转动的声音,如惊雷在寂静中炸响。
陆君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腰部瞬间发力,以一个极其敏捷的动作唰地一下将身上的薄被严严实实地拉高,盖过了胸口,甚至下巴,只露出一双带着警惕和一丝残留慌乱的眼睛。
同时,目光如电般射向门口。
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