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纸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何汉生迅速盘算着手中的力量:他的浙北游击队能集结一百六十三人,加上罗江的铁道游击队五十多人,拢共一起也不过两百人规模,要对付装备精良的押运小队
要知道,日本人的小队不是我们所说的小分队,他们由七名小队部,三个小分队,外加操控三门掷弹筒的八人小分队集结而成。
如果是加强小队,还额外配备三人的重火力机枪组,简而言之,一支装备精良的小队总数约为五十四人到五十七人。
游击队即便有个两百多号人,正面对抗也未必能够顺利碾压。
“罗江在哪?”
“已经在青龙峡等你了。“老枪突然抓住何汉生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何队长,这批物资绝不能送到106师团手上。”
“否则,武汉就是下一个金陵…”
何汉生看到老枪眼中闪过一道他从未见过的寒光。
三年来,这个永远冷静沉着的地下工作者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你先撤回去养伤,这里交给我。“
老枪摇摇头,从腰间抽出两把磨得发亮的铁扳手:“我熟悉每节车厢的结构,知道汽油桶怎么摆的。”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再说,老子跟西山健还有笔私账要算。“
早晨七点四十五分,青龙峡隘口。
罗江蹲在生锈的铁轨旁,用匕首刮着轨缝里的油泥。
这个三十出头的铁道游击队队长长得精瘦黝黑,右耳缺了半块,是去年炸物资车时留下的纪念。
“何大秀才来得真准时。“他头也不抬地说,匕首尖挑起一块黑乎乎的油泥,“闻闻,新涂的防锈油,小鬼子为这次运输可没少下功夫。“
何汉生跨过枕木,注意到铁轨两侧的碎石都被翻动过。“埋雷了?“
“聪明。“罗江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补丁摞补丁的裤子,“每隔五百米就有一颗触发雷。“
峡谷在暮色中如同张开的巨口,两侧峭壁上隐约可见新修建的混凝土机枪巢。
何汉生心头一沉,这里本是理想的伏击点,现在却成了死亡陷阱。
“你的'土飞机'还能起航吗?“何汉生用了铁道游击队对铁轨爆破的暗语。
罗江从怀里掏出个铜制怀表大小的装置:“新搞的烈性炸弹,德国货,从沪市黑市上买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西山健在机车后挂了节装甲侦察车,配有探照灯和重机枪。”
“这个人对我们攻击方式很熟悉,待会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