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的江面,开始小心翼翼地沿着北岸,向上游雷区所在的方向进行抵近侦察。
不能再等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致命的。
一旦小艇发现水下的异常,或者船队彻底放弃北岸航线选择强闯更危险的江心礁石区,所有的部署都将化为泡影。
他将装置交给榔头,朝身后几人道:“我们吸引敌人火力,榔头,你负责引爆,大家准备。”
众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的枪。
铁砧猛地吸了一口气,像一头蓄势已久的豹子,身体骤然从匍匐状态弹起,没有丝毫犹豫!
“行动!”这两个字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迸出,短促、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不再刻意隐藏身形,反而猛地拨开身前密集的芦苇杆,让半个身子暴露在江岸的开阔处。
抓起一直放在身边的那支破旧的汉阳造步枪,铁砧枪托抵肩,动作快得如同闪电。
“砰!”
枪声在寂静的滩头炸响,尖锐得如同撕裂布帛!
子弹带着凄厉的哨音,擦着“江津丸”号船桥的顶部飞过,打在后面的烟囱上,溅起一溜火星和铁屑。
这枪法,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军统爆破组长来说,是故意为之的拙劣。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吸引以及挑衅!
“八嘎!北岸!有敌袭!”
一瞬间,江津丸号上惊呼声,拉枪栓的金属摩擦声、军官的厉声呵斥混杂在一起。
所有探照灯如同被惊醒的凶兽之眼,猛地亮起,巨大的惨白光柱带着嗡嗡的电流声,凶狠地扫向枪响的源头,也就是铁砧刚刚暴露的那片芦苇丛
光柱如同巨大的白色扫帚,在芦苇丛中疯狂地犁过,所过之处,枯黄的苇杆纤毫毕现。
铁砧的身影在光柱边缘一闪而逝,如同鬼魅般迅速扑倒,滚向旁边更深的阴影。
“在那里,是支那兵,杀机机!”船上的重机枪率先开火,粗长的火舌喷吐而出,
“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如同灼热的冰雹,疯狂地泼洒进芦苇丛。
被打断的芦苇杆,碎裂的叶片和湿泥四处飞溅,发出“噗噗噗”的闷响。
“江津丸”巨大的船体在探照灯和机枪火光的映照下,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
船艏猛地向右转向,笨拙却带着一种碾压一切的气势,朝着北岸深水区,那片致命的锚雷阵直冲过来。
铁砧在泥泞和纷飞的芦苇碎片中翻滚、爬行,子弹“嗖嗖”地擦着头皮和身体飞过,灼热的弹道气流烫得皮肤生疼。
他并非盲目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