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他打着一个手电往芦苇丛里照了照,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藏在里面连气也不敢喘,过了一会等他回车上,我就想赶紧走,结果你们就来了,吓死我了……”
“那个人什么样子?车呢,又是什么车?”张述桐急声问。
若萍被他吓了一跳,声音更小了:
“我没看清,手电照得我睁不开眼睛……”
张述桐闻言皱紧眉头。
摩托车的大灯被他熄灭了,无边的黑暗仿佛将人吞噬,他一点点攥紧拳头又松开,骨节捏得发白。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又或者说,这个“过去”在他回来的那一刻就被定格了,能改变的唯有将来。
“先走吧。”
张述桐放缓语气。
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看了看若萍的发白的脸色,尚有余悸挂在上面。狐狸的雕像还有未知的男人,张述桐这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夜晚对她意味着什么。
张述桐隐隐猜到了,其实在那个未被杜康改变的时间线上,就算他和路青怜不赶来这里,若萍也准备把那只雕像交给自己。
否则那条线上的众人怎么会知道悲伤狐狸的事?
可就是晚了。
仅晚了一步,便坠入深渊。
张述桐一直知道她悔恨无比,可自己终究没经历过这五年,而对若萍而言不是这样,这一年她十五岁,出事的那一天正好是圣诞节前,她是个喜欢热闹的女孩子,说不定正在筹备礼物。悔恨的种子在她心里扎根发芽,把她折磨成那副样子。
这时候手机响了,立刻传来杜康的声音:
“若萍那边怎么了?我俩正在往你说的地方骑,马上就到……”
他喘着粗气,想来急得不轻。
“没事,人已经找到了。”张述桐沉默了半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着急,我说个地方,一会去那里碰头吧。”
集合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只是头顶多了盏路灯。
昏暗的灯光下,张述桐撑好车子,不久前他将那首儿歌记在手机上,发给了路青怜,这会儿她正默默地盯着歌词看。
张述桐和若萍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看着她摘下头盔,埋怨道:
“我都说了我羽绒服有帽子,你自己戴啊……”
张述桐揉揉发僵的脸:
“习惯了。”
她的情绪平稳了不少,这时候悄悄盯着他的脸色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害怕。”
“谁害怕,”若萍脸上顿时有些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