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看,很快找到了路青怜是从哪里给自己打视频电话的——
原来是一个挂着许愿牌的架子边。
记得回溯的第一晚,他们在湖边钓鱼,路青怜曾和自己介绍过,这里原本是一个晾衣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块牌子,再加上网络的影响,从此在这里挂许愿牌成了一种“习俗”。
再看那个许愿架,也早就不是路青怜说的晾衣架,而是换成了两台木头打成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挂着五颜六色的牌子,木头的纸制的,甚至还有金属的铭牌。
路青怜曾说,里面的内容无非是谁谁谁和谁谁谁要永远在一起,很是无趣。
她的确是会翻人家许愿牌的人,而且是面无表情地翻。
想到这里张述桐不由暗笑。
他还看到院子的左侧有一小块菜地,里面种着些辣椒和茄子,果实尚未成熟;还有一处小小的鸡圈……想来这些都是路青怜的工作。
张述桐从未见到、也从未设想过她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但这里应该就是了。
四四方方的院落里,游人如织,红砖青瓦鳞次栉比,夏蝉喋喋不休、偶尔会盖过香客的低语,袅袅的白烟缓缓升至半空,世界很小,小到那一缕烟气好半天才会散去。
张述桐扭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偏殿里走出一个人影,来人留着长发,身着青袍,他对上了路青怜的视线,恰逢一阵风拂过他的脸,世界凉爽下来。
路青怜轻轻地点点下巴,像是问好。
张述桐好像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有话去那间偏殿里说,他下意识迈开脚步,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坐了下来。
这里只有三个蒲团,亮着微弱的灯火,看来不是住所。
偏殿里只剩他们两人,一场独特的同学聚会,张述桐动了动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见面了,一眨眼五年就过去了?
张述桐最后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递给路青怜:
“这个有印象吗,我从地下室找到的。”
他本以为两人好久不见总该先打一声招呼的,互相寒暄两句,比如路青怜同学你过得怎么样?还不错?是吗,我也不错……但事实就是,他们没有一句废话,直入正题。
路青怜暼了一眼照片,又盯着他的脸,等他话音落下了好一会,路青怜才摇了摇头。
那就是最近几年的?算一算毕业到现在过去了四年,说明这四年里那个人又来过?
张述桐条件反射般思索着,路青怜缓缓问:
“喝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