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伙计、帮工站在一旁,都不说话,也不敢动作。
骂人的自然是项林。
眼见那药材商看向自己,项管事一个头两个大。
他忙上前去,拿项元临终时候话来劝这一位,又道:“一会停灵,少爷同严少爷两个还要披麻戴孝当孝子迎客,往后还要捧灵捧牌,怎好现在吵起来,给外头人看了成什么样子?老爷还在后头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项林反而更气。
从前亲娘死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过,做孝子、捧灵捧牌的,日后是要分家产的。
梁严这个野种,还敢想分家产??
项林顿时嚷道:“他是你哪门子的严少爷??他凭什么守我爹的孝??他姓梁,我爹姓项,他一个外人,迎什么客??看到他别人才要笑话!”
他说着,指着门口破口大骂道:“姓梁的,你但凡还要一点脸,就给我滚!不要再吃我们项家一口米、一口饭!”
梁严肿着眼睛,尴尬而立。
见他不动作,项林越发恼怒。
他自服了麻沸散,睡了半路,其实还困,结果突然被叫醒,又知道亲爹意外而亡,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很莫名的亢奋状态,又困,又累,又紧张,却又混着着奇怪的兴奋。
此刻看着面前梁严,他简直火从心头起。
若不是这狗杂种这样处处卖弄表现,一心争抢,自己怎么会被气得连夜去削梅花桩?
梅花桩不断,那一刀未必会那样重,那样错,爹他也不一定会死!
都是这梁杂种的错!
这念头一旦出来,简直就在项林脑子里生了根一样,仿佛得了玉净瓶里的琼脂甘露浇灌,刹那三十六甲子,只一瞬间,就长成了上千年的参天大树,不管谁人来,怎么用力,都撼之不动。
他看向梁严的眼神更凶,更恶,再忍不住,左右一扫,见得不远处地上摆了块不大不小石头,几步上前,搬起就冲梁严头上砸,一边砸,一边骂道:“你滚不滚,你滚不滚!你不滚,我就把你打出去!”
说着,又转向一旁已经上前来拦的管事,吼道:“我爹死了,现在我说了算!谁敢说话,一起给我滚!”
这话一出,见得场中人人闭嘴低头,便是那管事的也一下子停了脚步,他竟有了一种畅快感觉。
啊,是啊!爹死了,这下我说了算了!
虽有些难过,反正他一年到头都在外头跑生意,也不回来几次,回回见了面,不是打就是骂,还老爱管束人,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对的,都是不如旁人的,在当爹的眼里,连梁严这个野种都比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