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疏忽大意——这是我自己的错,怪不得旁人。”
说着,他却是指着那一道肉汆蛋,道:“可这一道却是我们自己厨家专门做的,十分精心难得,与公厨没有一点关系,我也不是什么意思,不过问一句来龙去脉,你竟全不究青红皂白,张口就是这样说话!”
“听你口气,怕是个有官人吧?你是什么官,在何处,任何职,什么名字?且叫我记一记,日后也仔细看看你平日里公干是不是一样是非不分!”
太学生,又是上舍,谁人没有一身傲气,谁又不要面子。
此时被人当面呵斥“不要脸”,孔复扬只怕自己回敬得晚了,就要有负“无官御史台”之名,传扬回去,给人笑话!
那属官被一通教训,如何不气,上前一步,就要手指孔复扬驳斥。
王恕己忙给侄儿使了个眼色。
那侄儿同家丁急急上前,把冯干办拉住。
王恕己复才拉开一旁的凳子,拍了那凳子面两下,对孔复扬道:“小兄弟,你且莫着急,听你说话,今次确实我们拿错了菜,想必他们并非有心,也是你实在没有做个记号,又无人看守,双方都是无心之失,怎奈何阴差阳错——大家有话说得开来,和和气气,岂不是好?”
“这冯干办是我属官,我有辖下不严之责,回去之后,必定好生劝诫,你且消消气,看在我年纪长些份上,担待则个。”
王恕己看着四十多岁,虽然坐着,依旧能看得出来身材比旁人都高大,人却很瘦,短须,须发有些稀疏,已经有几根白胡子了。
孔复扬见他话说得这样客气,本也只是争口气,因对面年长,被其相邀,并不好意思再拒绝,便也跟着坐了下来。
王恕己全不理会那属官,笑道:“也是你们都水监厨家手艺实在出挑,旁人都比不过,我一尝,尽顾着夹这一道菜,倒没能给你留多少出来,须知我脾胃不好,许久没有吃到这样合胃口的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又取了碗来,给孔复扬盛了一碗饭,拿了一旁筷子,道:“想来饿久了吧?且坐下边吃一口再说。”
人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孔复扬自然不可能再生得起来气。
况且他肚子实在饿了,道了谢,接过碗筷,几口就扒起饭来。
空腹久了,其实是不怎么合吃重口辣味东西的,孔复扬虽年轻,也懂几分自养之道,随手捡了几样菜配饭,将就着快快对付了两碗。
一时吃完,那王恕己又亲自给他倒了盏茶,方才问道:“小兄弟贵姓?”
“小子姓孔,唤作孔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