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松了一口气,也忙道:“我已是写了信,一刻也没耽搁,叫管事的亲自带人去嵩阳了。”
又道:“到底路远,不好语焉不详的,惹得两个儿子心急,要是路上有个恍惚,出了事就不好了……”
袁敬忙道:“却不能照实说,若是那信中途有什么闪失……”
那袁妻姓张,乃是本地大户,闻言一嗔,道:“我岂是那等没见识的?!”
又道:“我寻思之前就说公公新坟满了三年,正要捡骨,从前顾及儿子在外读书,想着等他们得空回来再办,眼下就在那信上解释,看了日子,骨头立时要捡,这两个都是孝顺的,必定就踏实往回赶。”
“等人回来,此事办妥了,再回嵩阳慢慢办停学也不迟——实在不行,官人你写一封书信,请人帮着打点打点,先把名额留着,将来如若京中留不住,回来读书也有个退路。”
袁敬见张氏事情办得妥帖,少不得赞道:“家有贤妻!”
又道:“他二人都拜到庭青先生门下了,这一位一向耳根子软,心也善,如若跟着他,半年之后还不能在京中给自己谋个出路,这样儿子也不必去读什么书,求什么功名了,老实回来做个闲翁得了,免得惹祸!”
见得丈夫这样贬儿子,张氏少不得要瞪他,只觉男人究竟不够靠谱。
待得晚上睡觉时候,她翻来覆去,越发不放心,却把丈夫猛猛推了推,将人推醒,道:“要是两天内,那詹记凑不齐那许多粮食怎么办?”
袁敬惺忪着睡眼,道:“放心吧,我给他定的时间就紧了半天,哪怕慢些迟些,应当也不会误了事。”
“一口气要这许多粮食,要是哪里不凑手,他儿子最多不拜在你门下,两条腿不姓袁的学官遍地都是,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我儿子怎么办?庭青先生的门庭,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话虽然刺耳,袁敬这个两条腿姓袁的学官却也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只好道:“那怎么办?我再找一家?”
“找什么找,都是卫州城的,这个做不到,那个就做得到了?”
张氏越想越忐忑,一时问道:“要是买多了,那韩公子收不收的?”
能凑到数就不错了,袁敬自然没有想到这许多,只道:“只怕也是收的,本就是低价……”
又道:“明日我去问一声。”
张氏哪里等得及明日,索性一骨碌爬将起来,理也不理丈夫,而是一迭声叫“素兰”,一时人进来,她下床叫道:“给我磨墨!”
她一边自己拿簪子挽头发,一边又催道:“喊人套马车,